《霍去病1935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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微信?她的指尖在那个绿色图标上悬停了一瞬,像被无形的电流刺了一下,迅速移开。
不行。不能打开,害怕打开,她点点头,我现在明显有害怕的感觉了。
那里面锁着太多的东西,那是情绪的雷区,碰不得。
听歌?对,本地音乐!
她立刻点开了音乐播放器,手指快速滑动,浏览着手机里下载音乐。
这些都是自己喜欢的,才会下载。
流行歌曲?太吵,歌词可能引发联想。
纯音乐?轻音乐?古典?
她的目光在一排排歌名和专辑封面上扫过,大脑高速运转,要筛选出最“安全”、最“合适”的选项——那种能稍微刺激感官,又不会过份刺激情绪音乐。
手指无意识地滑动着,最终停在了一个纯音乐专辑上。封面是一片浩瀚的星空。
她犹豫了一秒,指尖轻轻点了下去。
雄浑、磅礴的管弦乐瞬间充满了小小的阁楼——《Victory》。
她靠在床头,闭上眼睛,试图让那激昂的旋律冲刷掉心头的麻木。
定音鼓敲击着心脏,弦乐如潮水般涌来,铜管奏出辉煌的主题。
她能“感觉”到音乐的澎湃力量,那是一种认知层面的激荡。
当标志性的磅礴人声合唱加入,如同天神降下战歌时,她知道,放在过去,此刻她该起一身鸡皮疙瘩,热血沸腾了。
但现在,心里那层薄纱依旧坚韧。
她能“知道”这音乐很震撼,很宏大,身体似乎也随着节奏微微绷紧,但那种直击灵魂的颤栗感,被纱过滤掉了。
激荡只在表层,无法穿透那层隔绝情绪的核心。
一曲终了,房间里只剩下余音和更深的寂静。
林卓睁开眼,眼神依旧平静得有些空洞。
不够。不够。还是差一点。
她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,指尖下意识地继续滑动。
歌单向下滚动,一个熟悉的名字跳入眼帘——《黄河钢琴协奏曲》。
封面是奔腾咆哮的壶口瀑布。
爷爷!林卓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了一下,极其微弱,却真实地穿透了那层麻木。
爷爷参加了老年乐队,就排演这个曲子!
她记得他戴着老花镜,笨拙地抱着二胡,跟着指挥摇头晃脑的样子,嘴里还总哼着那几个熟悉的旋律片段……
几乎是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怀念和冲动,她点开了它。
第一个音符——钢琴清脆而坚定地敲响,如同破晓的晨光。
紧接着,弦乐如黄河之水般奔涌而来,带着深沉而磅礴的力量。
熟悉的旋律瞬间包裹了她。
她静静地听着。
钢琴与乐队的对话,时而如泣如诉,时而激越昂扬。
她从未觉得一首曲子如此好听过。
当乐曲行进到那个华彩篇章,乐队骤然沉寂,钢琴以强有力的和弦奏出那个刻进民族血脉的旋律主题——“风在吼!马在叫!黄河在咆哮!黄河在咆哮!”
人声合唱如同平地惊雷般,轰然炸响!
那不再是遥远的史诗,而是切肤的、嘴角带着血的呐喊!
“轰——!”
那层蒙在心上坚韧的薄纱,在这一声震彻寰宇的“吼叫”中,如同被重锤击中,轰然碎裂!
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鼻尖,酸涩感瞬间弥漫了眼眶。
林卓毫无预兆地抽了抽鼻子,温热的液体迅速模糊了视线。
她甚至没意识到自己何时站了起来,几步就走到了那扇狭窄的木格窗前。
窗外,万里无云,教会医院灰扑扑的屋顶和远处的城墙在阳光中沉默。
但林卓的目光似乎穿透了这一切,看到了更遥远的土方——那此被战火蹂躏的田野,
那沉默流淌却蕴含着怒涛的大运河,那些在黑暗中不屈的不停抗争的身影……
爷爷哼着调子的脸在脑海里晃着,和那“风在吼!马在叫!”的呐喊奇异地重叠在一起。
这个世界,在这里,终究是有些人,没有麻木,没有放弃。
他们在反抗,他们在行动,在用自己的方式发出怒吼!哪怕微弱,哪怕随时会死!
泪水无声地滑过她浅黑的脸颊,她站在窗前,一动不动,任由那恢弘的乐章一遍又一遍地在小小的阁楼里回荡、冲击着她的耳膜和心灵。
每一次“黄河在咆哮”的合唱响起,都像一次灵魂的冲刷,洗去那层蒙在心头的灰尘与麻木。
那怒吼的声浪仿佛穿透了沧州城,
天津,厚重的橡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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